煦之

理想化现实，私设。

关于两位爱豆的普通爱情故事。

-「她们在关了灯的练习室里接吻」

电台插播广告的时间，成员们各自做事。坐在左边的姐姐压低帽檐，右手悄悄缩进了孙胜完的衬衫袖口。指尖被室内空调捂得温热，扣住年下略瘦的腕骨，轻且慢地摩挲着。

随后她又往地板上轻轻蹬了一下，滑椅稍移，挨着年下更近了些。孙胜完感觉到了年上的小动作，没顾上，低头摆弄着手机相册，裴珠泫顺着看去，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张朴秀荣的照片。

裴珠泫：“……”

她挠了挠孙胜完的手腕，孙胜完抬头望向她，眼神里携着温和的不解。裴珠泫凑近她耳畔，柔声道：“鞋带散了。”

组成年下抉择的第一成分，除了正直与温良，余下都是对姐姐的深信不疑。

于是她下意识地垂眼去看，后知后觉是姐姐的恶作剧。

孙胜完为年上时不时的逗弄感到无奈，好笑地看向眉眼弯弯的姐姐。

姐姐今天穿着的是灰白色系卫衣，衣领略低，帽沿处的松紧绳原本被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是出门时孙胜完替她系好的，稍稍掩了掩领口。此时绳结不知怎的散下，清亮的灯光映照，两截冷白清瘦的锁骨晃着孙胜完的眼。

她心头一动，弯腰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鞋带，又顺手将姐姐的鞋带扯散。

裴珠泫低低笑了声，手腕撑着下颚，微微偏头看向孙胜完，眉头不自知地轻挑，好整以暇的模样，对年下偶尔撒娇似的回击丝毫没有抵抗力。

孙胜完直起身，不经意间蹭到了桌上的笔，笔滚下桌。清脆的落地声响起，在喧闹的演播室里没有惊起一丝波澜，只有两位当事人面面相觑。

裴珠泫首先回过神来，笑意盈盈的，故意撇开头，一副这事与她无关的正经模样。孙胜完只好又弯腰去捡笔，那支笔落的有些里面，她干脆蹲到桌下去捡。

笔是捡到了，余光瞥见年上散乱的鞋带。孙胜完叹了口气。

桌下有些小动静，裴珠泫垂眸去看，便看见桌底狭隘的阴影里，小年下乖巧地窝成一团，十指翻飞，神色微敛，动作轻柔地替她系着鞋带。

这实在不是一个足够浪漫的场景。

吵吵嚷嚷的室内，四处架着的摄像头，随意走动的工作人员。

可裴珠泫清楚地察觉，她再次彻彻底底地心动了，又一次为孙胜完沦陷。她一向将用情过深的前兆视为危险的预警，可她既悲哀又暗自庆幸，因为一旦对象置换成了孙胜完，那么她只剩向往的遐想，绝无抵抗。

-

孙胜完第一次见到姐姐，是在天台上。

那时她刚成为练习生，在国外轻松的氛围生活久了，猛地被禁锢在韩国重叠规矩的方寸里，加上生性敏感，纵使面上不显，心脏难免也会被猛地扣在辈分固化的礼仪上。

练习到深夜常常会感到喘不过气，只好偷偷跑去公司顶楼透气。星夜寥廓，漫长而闪亮的都市边际，深夜的隐秘，使人不由得地松了松紧绷的那根弦。

某个日子，她如常跑上了公司的天台。入了夜，风吹的蛮横，她早有预备地裹上一件薄外套。推开门的一刹那间，却被吓了一大跳。

穿着条纹薄衫的陌生女人，轮廓清瘦，长发披散。光芒细碎，紧紧挨过她秀挺的鼻梁，在孙胜完眼里打出一番精致的侧影。

孙胜完懊恼地皱了皱眉，说实在的，私密的黑暗空间，实在不是她愿意去和别人进行正常社交的场所。

搭在门把手上的指节缓缓收紧，孙胜完拧着眉踌躇，最终轻轻地合上了门。

——她顺着命运向她走去，而注定的事往往指向将来。

孙胜完尽量放轻了脚步，怕吓着人，转念一想，贸然出声也会吓着人。又拧着眉头纠结着，刻意把脚步声收到了能让女人察觉的音量大小。

女人果然察觉到了。孙胜完看见她身子由于陌生人的靠近而紧绷，脊背拱起轻微的弧度，像被惊扰的一只猫。她朝孙胜完瞥过，眉眼微肃。

孙胜完毫无预兆地失了心跳。

思绪混乱地与女人双目对峙了许久，孙胜完磕磕巴巴地开口道。

“您…您好，您冷吗？”

“……”女人似是没想到这猝不及防的问题，漂亮的脸蛋明显怔愣了一下，细细看着孙胜完，眉目随后柔和了许些，像是在纵容很宠爱的捣蛋鬼妹妹。

“不冷。”她礼貌地摇了摇头，温声道，"这儿风大，别待太久。"

见孙胜完傻愣愣地点了点头，她眸中含了些笑意，高不可攀的气质融在夜色里，使她轻柔了。
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“内…啊？好的好的。”孙胜完莫名地无措，只觉得眼前的人像一朵云，轻悠悠地飘过，留下衣物柔顺剂的好闻气味。

而她徒留在原地，为与星辰短暂的接触而受宠若惊。

-

不相熟的人只以为孙胜完柔软，常常心软到妥协，实际上她也暗暗较着自己的一根筋心思。这对于总是被上天眷顾的人，是一份格外的幸运。因为她，心想事成。

-

黑夜会模糊人的理智。

自那天起，孙胜完开始坚定这条信念。她恨不得清空自己所有，有关那晚与陌生姐姐的记忆。

"真的……太蠢了啊。"孙胜完盘腿坐在地板上，头抵着舞蹈练习室的镜面，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。

“什么太蠢了？这面镜子吗？”清爽甜蜜的嗓音从身后传来，听着笑嘻嘻，活力四射的。

“是秀荣啊……”孙胜完有气无力地回应道，抬起右手晃了晃，算打了个招呼。

“嗯哼。”朴秀荣挨着她坐下，看见孙胜完此时的造型，顿了顿，也把脑袋抵在镜面上。

孙胜完："……"

孙胜完：“你干嘛？”

朴秀荣：“你干嘛？”

“我只是，在错误的时间，错误的地点，遇见了错误的人，说了错误的话，留下了错误的结局。”孙胜完长吁了一口气，表情幽怨。

哪知道朴秀荣一听完就蹦起八丈高。

“你谈恋爱了？！”

“我谈恋爱了？！”但是孙胜完比她反应还大，睁大了眼，也蹦起来。

“谁谈恋爱了？”一道锋利的嗓音划破空气，斜插进来。

舞蹈老师懒洋洋地倚靠在练习室门边，好笑地盯着她俩。两人瞬间僵直了身子，齐声鞠躬问好。

"我落东西了，回来拿。"老师随口解释着，没把两人的玩笑话放在心上，走到练习室角落，提起了一个纯黑的挎包，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孙胜完的脑袋。

“胜完的舞蹈最近进步很大哦，已经能赶上进度了。基础一定要练的扎实。”

“内，我会继续努力的。老师再见。”孙胜完乖巧地点了点头，恳切纯良的眼神像只小奶狗。

“老师再见。”朴秀荣也恭恭敬敬地告别。

直到看见老师的背影拐过走廊，朴秀荣才一把搂住孙胜完的肩，感受到掌下瘦削的弧度，她心疼地蹙起了眉。

“胜完欧尼最近的身材管理也太严格了。”她不满地撇着嘴，尚未长开的脸颊柔软白嫩，一本正经地感叹姐姐：“太瘦了啊。”

孙胜完挠了挠后脑勺，常常习惯性的付出，因此对友人真切的爱护反而觉得无措。

“没关系的，没关系的。”她安抚地朝朴秀荣咧嘴角，“大家不都这样吗？都这样努力。”

朴秀荣的眼神也淡了，眉眼耷拉下来，焉了吧唧的，讲话的声音轻似絮语。

“为了站上去。”

但孙胜完听见了。

“是为了一起站上去。”她纠正道，挽着朴秀荣的手一同往外走去。

“嘟荣啊，要走上舞台发光，要得到你珍贵的一切。”

-

再次来到天台，心心念念的人站在原来的地方。这次孙胜完没再惊慌，臂弯挂着一件洗的干净的牛仔外套，还飘着淡淡香气，缓步向女人走过去。

她语气轻快道：“又见面了，前辈。”

裴珠泫闻声，转头朝她柔柔地笑。

“Wendy终于认识我啦。”

孙胜完对这漂亮的前辈毫无办法，被惊艳地心脏怦怦跳，还得压着声线尽量保持冷静。

“嗯……”她舔了舔被风吹得干燥的唇，“姐姐的美貌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啊。”

首先，从称呼开始悄无声息地拉近距离，孙胜完暗暗握了握拳。

美貌的姐姐毫无所觉，照例地对赞美回以羞涩的笑，笑得孙胜完又失了神。

其实不是的。

哪里是因为美貌的传闻而认识裴珠泫的。

裴珠泫因过于出众的美貌，的确在公司里引起过一阵爆炸性的轰动。但孙胜完对这些八卦传闻不甚上心，听过一耳也就罢了。何况她刚进公司，正忙于在本就紧张的练习生作息里平衡，抽出时间来练习自己不太擅长的舞蹈。

之所以认识裴珠泫，是因为她偶然撞见偷偷坐在楼梯间给自己母亲打电话的朴秀荣。

朴秀荣那时还是个拥有婴儿肥的小奶包，委屈巴巴地朝电话那头讲话，语气悲伤地过分。

"妈妈…我，我可能出不了道了。"

碰巧路过的孙胜完心一紧，以为小朋友遇见什么事情了，又不好立刻打扰，只能隔着墙听她的动静，心里焦急又无措。

过了一会儿，只听朴秀荣抽噎着控诉道。

"因为…因为我太丑了。"

孙胜完：“……”

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她也不知道小漂亮哪里得出这个明显与现实不符的结论，靠着墙，安静地等她打完电话。

不久，楼梯间没再说话的动静了。孙胜完才动身走近，朴秀荣还抱膝坐在楼梯上。她只好弯身摸了摸朴秀荣的脑袋，温声道。

“受什么委屈了？”

她以为是别的练习生讲了什么闲话，哪知朴秀荣闷闷讲道：

“我看见一位欧尼，她好漂亮。她太漂亮了，像艺术馆里面的雕塑一样完美。”

孙胜完失笑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就这样吗？”

“这样已经行了。”朴秀荣抬起头埋在臂弯里的脑袋，以为孙胜完不信，眨了眨眼睛里的晶莹，倏地站起身，风风火火地拉着孙胜完就要走。

“我带胜完欧尼去看。”

被朴秀荣匆忙拉走的时候，孙胜完心里还盘算着再过几天是审核考试，紧接着又被朴秀荣拽回现实。

她们俩已经站在了舞蹈室门口，朴秀荣扒在门边，轻悄悄地朝里努了努嘴。

孙胜完的确不是很懂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。门是半掩着的，她很轻易地便看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，正对着练习镜一板一眼地纠正着舞蹈动作。

很流畅并且有独特魅力的舞姿，孙胜完想道，就像这位姐姐给人的印象，的确是柔韧的。

“前辈是姓什么呢？”她主动询问朴秀荣。

回忆结束，孙胜完悄悄瞟了一眼身边的美人前辈，一如初见的衣着单薄。但她看起来又似乎很怕冷，薄唇轻启，止不住地呼气。

孙胜完在心里暗自鼓气，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地开口道：“欧尼不介意的话，披上这件外套吧。最近这边的晚上降温的很厉害呢，毕竟马上也要月底测验了，况且感冒了也很妨碍日常生活的。”

她语速极快地讲完这段话，将已经超速的心跳声压在胸腔，不肯透露半分。

裴珠泫闻言诧异地望了她一眼，孙胜完瞬间感觉自己脸颊变得热气腾腾，但她努力笑得平常。

“前辈放，放心。已经洗干净了的。”

裴珠泫默默伸手，接过她递来的外套披在身上。黑发披散，轻轻地顺下主人肩头，沾了晚间的雾，清冷柔润。

她的眉目好似也被水雾压弯，盈盈动人的，扶着肩上的外套，轻声道谢。

“不客气。”孙胜完挠了挠脸颊。

两人之间就此沉默了一段时间。

孙胜完忍不住先开口打破缄默。

“欧尼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？”听上去好像在逼问，孙胜完懊恼极了，“噢，我，我是说，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叫Wendy的。”

我的老天！我到底在说什么？孙胜完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打滚了。

“听见了Wendy唱歌，很好奇，便忍不住问了名字。”裴珠泫温声回答道，扶着围栏远眺夜景，没注意到孙胜完后悔纠结的小表情。

“因为感到很震撼呢，体内蕴含着那么大能量的Wendy，明明年纪也不大，歌唱感情却又那么饱满充沛。”她偏头朝孙胜完柔柔地笑，逗得生性腼腆的年下轻易红了脸。

“也许是，想成为歌手的愿望太过于深刻了吧。”年下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挽在耳后，细软的发丝看起来毛茸茸的。

“我也是。”裴珠泫低声答道，“太想实现理想了，为此搭进去了许多年。”她的语调听上去缥缈又苦涩。

甚至时不时跑到天台上，故意在锋刃般的利风下，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每天做过的决定，乃至关于将来的抉择：漫无终途的练习生涯，到底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。

“继续吧。”年下低沉坚定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与黯然神伤。

“什么？”她猛地看向年下。

“我说，为了理想，就去做吧。”年下也偏头看向她，笑得温柔疏朗，在冰冷的夜晚下像透过枝丫的柔和月光，“不会后悔的，以后不管多久也不会后悔的。”

“姐姐，你和我都知道，向理想不断奔赴的路途，有多么美好。”

“我们都年轻，年轻到可以去试图摘日。”

“这是穷途，那我会流浪到尽头，直到魂灵被打碎，肉体被钉在土地。”

-

明明快要回春了，却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场暴雨。

傻愣愣地待在屋檐下，错乱零碎的雨丝扑向脸庞，触感冰凉。孙胜完苦恼着，她只是想在难得的休息日，出门采购些食材，没能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暴雨。

身处异乡，手机里存着的联系方式也不少，唯一亲近的还是朴秀荣一个人罢了。她不是那么愿意向别人敞开的人，因此尽管温柔，却显得隔阂。

但朴秀荣今天回家了，是去看自家小狗。其实这离秀荣家不远，但孙胜完念起临走前她兴奋快乐的模样，想了想，还是关掉了信息界面。

她想，我等雨停就好。

衣领已经被淋湿了，紧巴巴地贴在白玉般的脖颈上。孙胜完不适地掀了掀领口，抿着唇的模样像一座沉默的雕像。

雨帘里陡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是裴珠泫，孙胜完看清了。

裴珠泫与另一位同期的练习生共打着同一把伞，说说笑笑地朝街那边跑。伞下显然容不下两个人，于是俩人都被淋得狼狈，笑的却很开怀。

孙胜完站在不远处看着，中间明明只隔着一条被雨幕模糊的道路，却又好像隔着一整个世界。

裴珠泫似有所感地回过头，雨珠从流畅优美的下颔上滴落，雨雾侵袭，什么也看不清。

“涩琪，你看见那是不是站着个人啊？”

姜涩琪闻言也跟着回头，她有些近视，眯着眼细细瞧着，语调开朗地回道：“我看不清楚啊。”

总感觉是不该错过的人，裴珠泫试图看得再清楚一些。

“欧尼，你听过这个街角的都市传说吗？”调皮的妹妹悄悄凑在她耳边，语气阴森。

“莫呀？！”裴珠泫瞪大了兔子眼。

“传说在下暴雨的时候，如果你看见一个女人站在……”姜涩琪不怕死地补充道，正要继续胡编乱造，却被裴珠泫一把捂住了嘴，把脸向远处抵了抵。

“姜、涩、琪！”

两人打打闹闹地走远了，喧闹也消失在雨里。

孙胜完沉默地望着，一直没有动作。

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什么。

比如，成年后第一次真实苦涩的暗恋，以及被大雨笼罩，与世界隔离的孤独。

-

宣布出道那天，朴秀荣抱着孙胜完的腰泣不成声。孙胜完朝姜涩琪眨眼，让她跟着一起安慰最小的妹妹。哪知姜涩琪对上她的眼神，也一下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。

“胜完呜呜呜呜呜，我们一起出道了。”

孙胜完：“……嗯嗯。”

她眼神又对上身旁站着的姐姐，姐姐笑得很灿烂，仿佛所有阴霾都能被驱散。

原本还算镇定的心情，一下止不住地冒出开心的泡泡。她想，自己算是栽了。

-

与裴珠泫认识也近四年了，孙胜完再迟钝，也能感受到姐姐对自己的偏爱。只是她从来不会妄自将这份感情归到不该有的分类。

“只是对敏感的妹妹格外的关心罢了。”她暗自告诫自己，也有意忽视某些在空气中涌动的暧昧。

于是裴珠泫莫名其妙地发觉，年下居然开始躲着自己了，从对话到身体接触。

很好，她挑着眉笑，努力忍耐着，仍然敬业地保持着表情管理。

直到孙胜完第四次装作电视声音太大没有听见她的撒娇时，她瞬间冷下脸来。其他三位妹妹早就敏锐地察觉到战火的气息，悄悄地远离了快沦为战场的客厅。

只有孙胜完故作镇定地坐在沙发上，忍受着逼人的寒气，姜涩琪的菠萝玩偶已经快被她揪变形了。

她其实也想赶紧逃，孙胜完偷偷瞟了一眼气场强大的姐姐，但她不敢啊……

裴珠泫深吸了口气，告诉自己，小孩逼不得小孩逼不得，要慢慢来。

结果看见孙胜完开始默默移动位置，想要不动声色离开的模样。她气笑了，觉得逼一逼好像也无所谓了。

裴珠泫站起身来，先是冷冷地瞥了孙胜完一眼，再离开了客厅。孙胜完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责问，反而心虚地探头去看，看见姐姐进入自己房间，嘭的一声将房门甩上。

孙胜完吓得哆嗦了一下。

偷偷围观的姜涩琪朴秀荣金艺琳也吓得哆嗦了一下。

孙胜完对她们比口型：我该怎么办？

姜涩琪疑惑：做晚饭等她消气？

朴秀荣着急：快去哄人啊！

金艺琳默哀：你死定了。

孙胜完抿着唇，磨磨唧唧地蹭到裴珠泫门口。先是轻轻敲了敲门，房内一片寂静。她突然感到难过，觉得自己很失败，明明只是想隐藏自己过界的感情，却惹的姐姐这样伤心。

“姐姐，可以开门吗？”

无人回应。

她松了松握住门把的力度，自暴自弃地想，那就这样吧，以后都这样了吧，不该得到回应的感情就该自由生死。

岂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，孙胜完料想不及，顺着力道扑了进去，裴珠泫抱稳了她，迅速将门锁上，掐住年下的腰抵在墙边。

房间里漆黑一片，孙胜完好似被蒙住了双眼，只有身前熟悉好闻的气味。她警觉地感到了危险，手哆哆嗦嗦地在腰后摸索，好不容易摸到门把，却被裴珠泫一把攥住，随后十指紧扣。

“躲我干什么？”裴珠泫音色本就偏冷调，此刻更是寒若极冰，“是怕我这样对你吗？”

“……”默了默。

“孙胜完。”她语气又蓦地柔软，诱哄着唤年下的大名。

“总得给姐姐一个理由吧？”她鼻尖凑近。

被胁迫的年下六神无主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
“其实，就是……”裤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消息提示音，孙胜完宛若重获新生般的将手机捞了出来，是一位前辈发来的晚餐邀请。

她赶紧将手机界面展示给裴珠泫，磕磕巴巴地讲道：“姐姐，我还有事，我就先……”

“不许去。”

年上夺过她的手机，孙胜完只好眼睁睁地看见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飞走。

姐姐好像更生气了，她闭着眼绝望地想。

裴珠泫气恼地掐住她的脸蛋。

“第一次见面时，也是喊的我前辈吧？嗯？胜完到底有几个好姐姐？”她凑的更近了，语气危险。

“……”孙胜完紧抿着唇，没有回话。

裴珠泫的怒火与嫉妒慢慢平复下来，此刻望着年下悲伤的眉眼，突然心脏坠落。

她低声哄着年下，道：“我只是想不明白，胜完为什么要躲着我，我也会伤心的。”

自以为坚固的防守裂了一道缝隙，随后便再也守不住了。

孙胜完闭着眼，轻声道：“因为喜欢姐姐啊。”

“因为太喜欢了。”

“因为明白爱不是占有，我却忍不住要独占姐姐。”

“所以才会，要保持距离啊。”她已经带上了哭腔。

“我也是，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。”

“喜欢到小心翼翼，不敢透露半分，又忍不住。”

“……”裴珠泫静默了一会，被心上人告白的喜悦陡然膨胀，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。

扣住孙胜完的手缓缓收回，在孙胜完以为这场由自己唱响的独角戏，终于也要落幕的时候，她的手被引导着抱住了年上细瘦有力的腰肢。

裴珠泫捧住年下的脸颊，轻轻的吻落在唇角。

“但你可以独占我。”

“我同意了，孙胜完。”

-

嗯嗯你们快结婚，我也同意了。

哟罗本，我终于更了！(心虚)